天空灰蒙蒙的,还飘起了雪,在地面上化开,铺成一层薄薄的湿。风不大,但很冷,吹在人身上像刀子在割一样。
此刻的柳营巷里行人稀少,青木走出没多久,就一眼就看见前面的毕生花,站在巷子口那棵老柳树下,正把围在树干上的苇席拆下来,胳肢窝里夹着一条干净的毛毯。
青木打开黑伞,走上去,在毕生花的头顶撑开。
毕生花没有停,把毛毯心地裹在树干上,:“搭把手。”
青木伸手帮她把摊子扶住。毕生花腾出手去绑绳子,先打了个活结,然后心地上下扯了扯,尽量不弄破斑驳的树皮,看看位置合适,把绳结松开,重新捆紧,再打成死结。
“下了几场雨,之前绑着的苇席都烂了。换成毛毯,让它过个好冬。”她一边做活,一边自言自语地着。
“一棵树而已,何必对它这么好?”青木。
毕生花绕着柳树转了一圈,觉得满意了,才站定:“看上去是个木头,但我相信他是有生命的。有生命,就能感受到寒冷和温暖,老天爷让他孤单寒冷,我让他温暖。我相信他心里知道,你呢?”
青木:“你为他做了这么多,他当然是知道的。其实你大可以把你的心里话出来,也许他听得见。”
毕生花笑了笑:“他是根木头,就算我了,他也不会回答我。”
青木也笑了,却是没有话。
雪慢慢大起来,地上和伞顶积了一层白。风轻轻摇动着下垂的无叶的柳枝,划过伞顶,出唰唰的声音,在雪粒子上留下几条淡淡痕迹。
寒冷充斥着天地间,只有伞下那的一是温暖的。两个人鼻间呼出的热气,化成淡淡的白雾,在脸和脸之间迷离散开。
“还记得你刚来的那天吗?”毕生花,“你就站在这颗树下,站了一天一夜。”
“记得,当然记得。”青木,“我对于自己的记忆,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。”
“那天的你看起来可真狼狈!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叫花子,可没有人愿意给你施舍,因为你头上停着一只老鸹,大家都觉得不吉利。”毕生花伸手摸了摸从伞外垂下来的柳条,脸上露出了笑意,似乎想起了遥远的往事,“可是只有我知道,你不是叫花子,因为你身上很干净。就算把整条柳营巷的人都找来,恐怕也找不出比你更干净的人。”
“我应该谢谢你收留了我。”
“呵,这么久了,终于肯声谢谢了么?!”
“木头有时候也是会话的。”
“知道这条街为什么叫柳营巷吗?”
“因为这里种满了柳树?”青木不太确定自己的回答对不对。
关于这个问题,柳营巷里最老的老人也不清楚,因为据这里以前并不叫柳营巷,而是叫桑树营。
可是老人们又,这颗柳树已经很老很老了,老到没有人知道它究竟多少岁了,什么时候种在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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