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淮陵城一过二月就绯如烈火的桃花还让人痴醉的,就是那经月都不会停歇的春雨了。
深夜。
雨丝刮在少年稚嫩的脸上,他身旁女孩小心翼翼问道:“小泥鳅,他们刚才下手那么重,你刚才怎么没哭哇?”
她被娘亲用戒尺打过手,被师傅用脚踢过屁股,知道疼字怎么写。既然疼了,就该放声大哭才是。哭出声,即便被打后留下的红印还在,心中的委屈也烟消云散了。
少年没回。他脸色苍白,静静等着腰上挂了三个人头的男人朝自己走来。
“不知阁下尊姓大名。”少年平静道:“我不习武,不懂白进红出之间的高深莫测,只想来那杀牛数载的屠户肢解牛羊时也不能做到刃上滴血未沾。如此刚烈迅猛的刀法,又能同淮陵的春雨一般绵柔。今日所见,倒也死而无憾了。”
“严卿山。”男人干脆利落地回了句。
“小泥鳅别怕,他是我爹爹的副将。”云彩不知少年最后那句死而无憾是什么意思。以为是严卿山下手太狠把小泥鳅给吓到了。
男人取下头盔。只见他下巴刀削一般,眼神锐利。短袖,长裤,青云靴,褐色胸甲,身形修长,双臂粗狂。
“严大人,小的死前有一事相求。淮七城城外四里地有个背山而起的村子,泥巴村。我无父无母,能苟活至今全幸于村中一位老人收留,本想将他养老送终以报大恩,奈何今日遭此劫难,只能食言。望你能看在宋千金的面上,将方才这点碎银和几个铜板送去。如此,严大人之恩来世再报。”跛脚少年强撑着身体站起,对严卿山鞠躬。
云彩听得云里雾里,用小手拍拍少年胸口安慰道:“小泥鳅莫要怕,我家有个了不起的医师,人死了都能救回来哇。”
话未落,少年嘴角鲜血顺着下巴没进衣领,又从裤脚汇入泥泞不堪的雨洼中。
见对方情况糟糕,云彩吓得紧拽严卿山衣角,“严卿山,你快把小泥鳅背回去,我们带他去找付太恒。”
付太恒就是她方才说的,了不起的医师。
“小主,他活不了多久了。”严卿山神色凝重,沙场多年,他对人体内外伤势有着精准判断。“如果末将再来早一些”
严卿山自责,虽然眼前少年与他素不相识,但就方才少年作为,他当救。他知道少年体内的伤和腰间这三个脑袋脱不了干系,所以把他们全杀了。
云彩听后身子一颤,“我们可不可以死泥鳅当作活泥鳅医?”
……
“先吃下这个。”严卿山取出一粒黑色丹药放入少年口中。
少年吞服后昏迷,严卿山将他抗起。
回去的路上,云彩发问。
“爹爹呢?”
“小主,黄玉龙死了。”严卿山知道云彩想问什么。
这妮子不傻。
“这样哇,怪不得。玉龙哥哥死了吗,云儿都没见过他几次。玉龙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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