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疑。
林白鹄望着他的背影,一时间竟忘了跟上,他睁大双眼,薄唇微张,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惊诧。
他只是忽然想起,很多很多年前,有个人,曾和他说过。
“你瞧这人世间,明明眷恋长安某,偏说慕名长安花,含蓄又婉约,真好,可我偏偏学不会,我啊,喜欢一个人,就尽力去陪他,去缠他,他若是烦我、厌我,那我就尽力去忘他,再不惹他。”
那人白玉无暇、说到做到,结果最后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。
祁辞去暗侍门的时候,边重华正在和秦易沧对弈。
棋到困局,秦易沧一手抵着下巴,一手拿着墨黑棋子,眉头拧得死死的,边重华也不急,悠悠然地揣着双手等他落子。
忽而一声咳嗽从两人身后传来。
秦易沧蓦地站起,直接把棋盘给掀了:“拜见李国师。”
边重华:“……”
边重华跟着行了礼,然后笑着对秦易沧说:“你掀了也没用,方才棋局是何模样,我都记得,十坛上好的九酝春酒,可别忘了。”
秦易沧恨恨地咬牙切齿:“等等重摆继续下!我还没输呢!”
边重华勾着嘴角,淡淡地撇了撇衣服:“行,反正三步之内就能定输赢,也让你这酒送得心服口服。”
“三步?!边重华你这是在小看我!来!摆过!重下!”秦易沧怒起整棋盘,拿扇子的手一挥,方才散落一地的棋子蓦地腾空而起,分成黑白,落回棋盒里。
边重华淡然地跟着一挥手,棋子周身被银光缠绕,开始复原方才的棋局。
一旁被无视的李国师:“……”
李国师忽然觉得十分心累。
今天也是想回老家种田的一天。
好在两人还不算真的缺心眼,边重华对李国师又行一礼,笑道:“国师,等我们下完这三步,很快。”
李国师点点头,说了一声不急。
秦易沧气得磨牙,一压扇柄,一枚腾空的黑子落下,生生地嵌进棋盘里。
边重华含笑,从棋盒里捻出一枚白子,轻轻落下。
一步定输赢。
秦易沧瞪圆双眼,不甘心地看了那棋局许久,最后用扇子抵住额头,认输道:“算了算了,今晚把酒给你送来。”
边重华抚掌,边随手收起棋盘,边问李国师:“国师,可有什么嘱咐?”
李国师双手背在身后,先看向边重华,问:“身上的伤如何了?”
“已无大碍。”
“城郊往西三百里外,有处坟岗,听闻近日有妖鬼作祟,你寻两位暗侍一起去看看吧。”
“不用,我一人去。”边重华收好棋盘,胸有成竹地说。
李国师点点头:“也好,即刻出发吧,早些解决早些回来歇息,秦易沧,你随我来。”
说着李国师转身走出厢房,秦易沧同边重华告别,匆匆跟上李国师的脚步,问:“发生什么事了?不是说让边重华好好养伤?妖鬼作祟让我去不就得了。”
李国师回头看了眼,确保身后无人探听,这才道:“王爷要来暗侍门。”
“啊?”秦易沧扇着手里的水墨扇,遮了下惊诧的神情,“难怪你要支走边重华,王爷怎么突然想来暗侍门?”
李国师长长叹口气,目光落在远方:“应当是特意来寻人的。”
秦易沧感慨地摇摇头,又笑道:“你现在支开边重华,恰好王爷又往暗侍门来,万一他们俩碰见了,如何是好?”
李国师不慌不忙,不急不躁,说:“碰见就碰见吧,随缘随因。”
可惜,祁辞和边重华并未有这样的缘分。
“什么?刚受罚完,就去执行任务了吗?”
暗侍门的正厅,听完李国师的话,祁辞面露失落的神情。
李国师双手合拢作揖,劝道:“王爷,您来寻边重华的事,我会转告他的,不如您现在先回去歇息吧。”
祁辞目光垂落,望着自己锦衫衣袂上的云纹蛟龙出了神,那蛟龙的姿态像极了边重华左肩上会泛光的图案。
再一看,却又一点都不像。
只不过是因为心心念念,所以看什么都是那人的模样。
祁辞抬起头来,说:“不劳烦国师了,我在这等他回来。”
都言莫牵连,莫牵挂,莫牵扯,可缘浅又怎敌情深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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