喂了宁黛大半个月的白粥,僧人似乎终于开窍了,或者说终于知道该怎么真正照顾一个初愈的病人了。
做完手里的事,他像往常那样踏入屋内。
进了屋,他才发现,宁黛还未醒。
往常他进屋时,她早已经坐起身,今天竟还躺着。
僧人到底有几分不放心,放轻了脚步,过去探了探。
确定她是真的还在睡,这才稍稍放心。
随即转身离开时,才发现了摊在桌上的经书,以及抄写的几张经文。
僧人的目光在白纸黑字上定住。
先是一愣,之后,一字一句看过去,从头一笔看到了最后一笔。
抄写经文也可以算是僧人的日常功课了。
他自小在栖灵佛寺长大,从小到大抄写的经文不知凡几,因为熟悉,所以才看的出,摊在桌上的这几张纸,大约是花了执笔人一晚上的时间。
再看字迹工整娟秀,一笔一划皆不含糊,更可以看的出,执笔人在抄写经文时,是怀着虔诚之态,哪怕没有皈依佛门般那么虔诚,至少也是心无旁骛。
透过字里行间得出这些想法后,僧人慢慢泄出了笑意。
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高兴。
这世间信佛之人不少,虔诚之心更多,每日誊写经文,年年积攒后车装箱抬到栖灵佛寺焚烧经文祈福的更多,其中不泛笔墨更好的,僧人从来都不觉得有什么特别。
只是今天忽然觉得心情愉悦。
大约是因为昨晚裴开济毫无根据的话,给他添了几分影响的关系吧。
如今,有柳轻风的否认在前,再有这几张经文在后。
僧人不由得双手合十,默颂了声佛号。
为自己的不够通透。
……
宁黛睡醒时,早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。
不过因为没开窗,所以屋内不算亮堂,也就没打扰她的好眠。
她坐起身伸了伸懒腰,撑开了窗户,结果正好看见柳轻风和裴开济在屋前空地上打起来了。
宁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,确认自己有没有看错。
怎么她只睡了一个觉的功夫,那两人就打起来了?
不过……
管他打起来的原因是什么呢!
打打打,打到两败俱伤最好了。
只不过她看热闹的心思才起没多久,很快就被泼了冷水。
原来两人不是一言不合干架,而是单纯的在切磋而已。
这个消息是发现她醒后的僧人进来告诉她的。
僧人怕她被吓到,所以一进来便将外面情形结束给她听。
宁黛听完僧人的解释以后,满肚子的兴致缺缺,然而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傻样。
总不能让人知道她很失望吧。
起床后,宁黛发现桌上的笔墨已经被收过了。
看来僧人应当看过她的墨宝了!
宁黛心里嘿嘿一笑,面上不动声色,简单梳洗过后,僧人将带来膳食摆上了桌。
看见配菜和馒头后,宁黛讶异的一挑眉。
不得了,光头终于做个人了。
为了庆祝僧人终于给她加菜,宁黛高兴的学了他的僧礼,向他一稽。
僧人抿唇微微一笑。
等宁黛吃完,外面两人还在过招,看来两人是恰逢敌手。
宁黛觉得眼下是个问消息的好机会,等僧人收拾完,又摸出了笔墨,快速写了她的问题。
问的是柳轻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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