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后,来到他们家的大宅子,你猜我看到了什么。”
“看到了什么……”我胸口莫名一痒。
“医院里只有请来的护工照顾着外公,他拉着我不愿意我走,但我有方家交托的事情要办,只能骗他说太饿了,下去吃顿饭就上来陪他。”方刈将烟头在船舷摁灭,扔到脚下又再踩了踩,确认火星已经彻底灭掉,才转过头望向远处的杉木森林,“我回到宅子,几个舅舅已经调了自己的人围在外面,若不是我年纪小,母亲死了,他们认为我威胁力不大,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开罪方家,我连大门都进不去。”
胸口的空气好像正在收缩。
方刈继续说:“我进屋之后,女眷们从大小房间偷着藏着一些值钱的小物件,我来到外公的房前准备入内和外婆打声招呼,然后我就听到了她们在商量——怎么让我外公多熬一周,好让她们心目中的继承者及时赶回来。”
“多熬一周……”
“是的,多熬一周。”春天的晴日之下,方刈的眸色又深又暗,仿佛是压抑、汹涌,其实是单纯到极致的冷漠,“外公当时的身体状况,一般而言撑不过三天,可人就是能够为了利益,把自己的亲人毫无尊严地再折磨一个星期。不,不是一个星期,最后我外公整整半个月之后才如他们所愿死去,外公最后只对我说了一句话,‘不要活成我这个样子’。”
“可这不是他的选择……”
“不,也许……”方刈忽然出了一口气,没有再说下去。
“也许?”
他抿着薄唇,垂着眸子,挪过来坐到我身边,拉着我的手半天不语。
“阿刈?”
“如果我有一天也成了那个样子,你就帮我——把所有管子拔了。”
“啊?!”我大惊失色,直接坐直了身子,“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?!”
他抬眸,坚定而认真,“如果我有一天病成那样,你就把我身上所有导管、仪器全部拔掉,让我去死。”
我双手发抖,惊恐地寻找着理由推脱,“我,我怎么办得到。你是家主,我要是把你的命搞没了,别人把我碎尸万段都有可能……”
“不会的,我会给你留后路。”
“那我也做不到!亲手把爱人杀死这种事……”我举起自己颤抖不已的手给他看,“我做不到。我下不去那个手。”
方刈一把抓紧了我乱抖的双手,将它们包在自己双掌合成的炙热掌心,“你要做得到。你不忍心杀死自己的爱人,难道就忍心看着他被病痛和屈辱折磨,沦为他人的工具吗?对我来说,被那样折磨,比死还痛苦。”
“我……好。”
我的双手依然颤抖不止,而方刈终于笑了,在青蓝色的风光里。
日影偏移,我们追逐阴凉,把船划到了另一个位置,依然躲在杉树荫下。
“那时我很震撼,亲人的性命、尊严、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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