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海莲娜小姐……海莲娜小姐?”
侍女的轻声呼唤,将海莲娜的意识从半梦半醒之间换回。
海莲娜缓缓睁开眼,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,声音嘶哑地问:“什么时候了?”
侍女恭敬地回答:“已经快中午了,海莲娜小姐。”
海莲娜猛地坐直,身上的毯子立刻滑了下去,紧接着就是头晕目眩,不禁向后倒去,还好后面有靠背,撑住了海莲娜的身体。
是的,海莲娜一晚上都没有回自己的房间休息,而是在大厅的沙发上,等着兰登回来。
但因为实在等得太晚了,海莲娜不知不觉就直接在大厅睡着了,侍女们也没敢搬运,只能给她盖条毯子。
她现在鬓发凌乱,因为睡眠不足而眼尾发红,全身酸痛。
但海莲娜完全不在乎这些,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叫醒自己的侍女,急切地问道:“兰登呢?回来了吗?”
侍女非常为难地吞吞吐吐:“这个,公爵没有回来,他是在罗兰·托特先生家过的夜。”
海莲娜继续追问:“和他说过我在等他吗?”
“这个,当然是说过的……”
侍女小心翼翼地道:“但是,公爵说、说……”
海莲娜的眼中仿佛燃烧着一簇火焰,同时却又让被注视着的人感到冰冷,她一字一句地道:“告诉我他的原话。”
侍女下意识站得更直了一点,转述道。
“‘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,要学会对自己负责,你想等到几点就等到几点,但我不会回去’——以上。”
海莲娜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一点,在阳光下几乎有种透明的质感。
“还、还有……”侍女露出了更加为难的表情。
“……还有什么事?”
侍女小声道:“公爵委托罗兰·托特先生寻找其他住处作为新的公爵府……”
海莲娜心中早已因痛苦而麻木,此刻甚至无法表达出更激烈一点的情绪,只是在久久的沉默之后,缓缓地环顾四周。
好奇怪啊,她在这里住了好几年,明明有侍女就站在她的面前,远处还有用担心的眼神看过来的老管家……
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,感到公爵府是这样的安静空旷……乃至陌生呢?
到了这一步,兰登是绝对不会再回头了。
这些人随时可以搬到新的公爵府,继续服侍公爵本人。
只有她,被孤零零地抛下了。
只有她……
海莲娜冰蓝色的眼眸中,噙着盈盈泪光。
她仰起头来,用力地眨眼,才没有当众流下流水。
“小姐……”
“我难道不应该管他吗?做错事难道不应该告诉他吗?”
海莲娜像是在对侍女说,又好像只是在自言自语。
“我管了他,他都变成了这样样子,我不管他的话,他会怎样啊?就算是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在我面前,我也能堂堂正正地说,我没有做错,是兰登不对,总是不能理解我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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